镇稻88

祈愿事务所

祈愿事务所

我是愿,别误会,不是真名。

只是一个能听见别人愿望的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距离这里有多远,只要执念足够强大,哪怕一个婴儿,远在大洋彼岸也没有关系。

我不是人,但也请不要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身份。

他是贺,也不是真名,更不是人。

我的老搭档兼死敌。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对,但我们俩确实是老搭档,同时也是竞争对手。

这个诡异到极点的关系怎么来的我不是很想说,而且要讲成故事那就太长了,等有时间再讲吧。

这里是愿望事务所,一个老家伙无聊创建的,业务是免费帮忙实现愿望,但如果要听我讲故事,就先帮我点个外卖吧,要有蒸饺和米酒。

那么,我开始讲了。

坐标,C国,某小区内。

凌晨三点的时间段已经很少有房间亮着灯了,愿背着笛包在大榕树上坐了三个时辰还没听见那个声音,他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活动活动僵硬的手指和脖子。

如果这次完不成那位的愿望,他回头就去把贺按着打成猪头。

寂静的小区在他耳中比本市最热闹的夜市还要吵闹,无数微弱的许愿声像海一样涌来,一波一波没完没了。

头疼啊。

愿耐着性子等着某个声音的出现。

他是真的头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得他难受,连带着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太多了。

这些声音许下的愿望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他出马来实现的程度,但是成百上千的数量还是让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愿动作粗暴地按上太阳穴,同时准确捕捉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B幢十层。

他放松地抖抖肩膀,带上耳机消失在树下。

许愿的是个还穿着校服的少年。

愿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他显然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愿经验丰富地及时禁了他的言,指不定会不会把B幢住户全都吵醒。

等他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并成功以一个小把戏让少年相信他之后才解开了少年身上的禁言术。

少年刚刚解禁就等不及一样问:“你说你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来的,你听见了哪个愿望?是期中年级前十还是通宵不困?”

“可能是这些其中一个愿望,”愿摸着笛包想想,“我找你用了不少时间,刚刚也是顺着声音找人,最初的愿望是哪个我记不大清了。”

“那你是听见我的其中一个愿望来的,”少年想了想,“……既然你也记不清了,那能不能让我自己选一个愿望?”

“理论上可以,”愿摸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没去搭理耳后突然亮起的红色光点和脑中响起的警告声,“但是高考满分什么的不行,没那能力。”

少年眼睛亮了亮,他看着愿脱口而出:“我想死。”

愿的哈欠打了一半就被他吞了下去,他睁大眼睛看着少年:“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死。”少年无比认真地重复。

愿耳后的红光和脑中的警告声齐刷刷地消失了。

看来这家伙最初最强烈的愿望也是这个。

愿嘴角抽了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知道人死了会去哪吗?”

少年却只是耸耸肩:“火坑还是地狱?没事,无所谓,只要不在这就行。”

“那如果我说那是个遍地危险等级吓人的怪物,随时可能死去消失的地方也无所谓吗?”愿满嘴跑火车,明着吓唬他。

“当然,”少年又笑了,他的嘴角有个酒窝,笑起来很好看,“对我来说,消失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如果是我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就没人会记得你了,包括你的父母、亲戚、或者朋友。”

一片沉默。

“那最好不过,”过了快一分多钟,少年才轻声说,“不然就太麻烦了。”

愿很诧异地看着他,而然少年也很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不能杀人,”愿想了想,把笛包放在桌子上拉开让少年看到包里那把刀鞘上面漆黑的铁链,“我不能为了你的愿望违反守则。”

“我也没说要你来杀我,”少年用看傻子样的眼神看着他,“我是想死,怎么死无所谓,只是我有点怕疼,你给我点勇气,我就自己自杀了。”

愿用右手食指关节扣住太阳穴:“那你确定就要这个愿望了?”

“确定得不能再确定,”少年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了,“带我走吧。”

愿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贺坐在地上心不在焉地折纸,看见愿开门回来才松了一大口气,跳过来给了他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他暂时闻不到血的味道,于是贺松开愿:“这次没受伤?”

愿也是累狠了,摇了摇头安抚般拍拍贺,随手把笛包解下来丢在沙发上,自己捏个诀瞬移回房间补觉去了。

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他坐起来歇了一会,清醒之后动笔写好了回馈报告,出门看见贺坐在桌子上写东西,顺手就扔给贺让他改改。

贺看了两遍他的报告,从木桌上跳下来扬扬眉毛:“你最后不会真的杀了他吧?”

“怎么会,”愿从墙角拿了一桶泡面,一边冲水一边很随意地说,“守则第一条就是不杀人,我杀了他我就不在了。”

“那你没有完成他的愿望?”

“……你是年纪大了开始健忘了吗?完不成他的愿望的话我是不会回来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真的让他自杀吗?”

“对了一半,”愿看着眼前的木棍搭建的房屋模型,“你想想,如果一栋房子的内部有个不断吞噬一切都空洞,它已经吞掉了这栋房子的地基,吞掉了内部所有的支撑结构,那这栋房子已经名存实亡。”

“到时候,就算这个空洞消失,这栋房子的倒塌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愿无视了贺“喂喂不要动不然我杀了你啊”的喊声,迅速伸手抽掉其中一根小木棍,和暴跳如雷的贺一起看着那半人高的建筑轰然倒塌,只剩下一堆散乱的木片。

“何况那个空洞还在,并且还在长大。”

“我没有给他勇气让他切开自己的血管或者从窗台跳下去,我只是满足了他想要一个人没有打扰的待着的愿望。”

贺一边拿筷子扔愿一边追问:“一个人待着也能死?”

愿一碗泡面端的四平八稳,随便晃了两下就躲开了:“能,他最后是被自己内心的空洞吞噬的。”

贺撇撇嘴,往桌子上一趴:“干一份活拿两份的工资,疯子你这真是赚了。”

“是啊,看上去是我赚了,”愿叹息道,“你是没看过他,没见过他对一切都绝望还要死撑着笑容的样子,如果可以我倒更宁愿我没听到过这个愿望。”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至今不清楚这位少年姓甚名甚——我只是个帮忙实现愿望的,不愿意惹上什么麻烦事,客人的姓名年龄除非客人自己告诉我我从来不过问,而且根据守则我也不可以透露客人具体信息。

另外,客官,外卖到了,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吃个夜宵?

酒?

我夜观天象觉得您不会喝酒,擅自做主把就换成果汁了。

您问我成年了吗?

我及冠的时候在于谦还在德胜门前玩泥巴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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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尝试这种小故事,文笔辣鸡请多多包涵。

啊最后那句话没有抹黑于谦,没有真的没有,就是和“我当年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某某还不会打酱油”一个意思,开玩笑一样表示一个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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